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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ula观点王光乐时间的条纹抑或白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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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犹记得年此时,因疫情滞留在福建松溪老家的王光乐,在信件中描述他的状态:“我依然觉得自己是只蜗牛。我伸出感性的触角进入了生活,在社交中的情感形态不能展开时,就用画画来展开。无论如何,这是一段与效率、量化无关的生活。”而今,面临疫情之后逐渐恢复的日常,我们亦很难说是该感叹不幸呢,还是庆幸这番磨难。

王光乐在北京公社的个展“波浪”(展期:年4月8日至5月22日)中的作品让人想到科幻小说《三体》结尾的诗句:“我捧出给她的礼物,那是一小块凝固的时间,时间上有美丽的条纹。”也许,科幻故事中的叙述对应到现实中具象化的时间,就如同展厅中这些堆积和流淌之后凝固在画板和画布上的一层层纹理。

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然而,原本这个展览有另外一个名称“白色”。在王光乐看来,白色意味着在某一段时间中价值和意义皆不必刻意留下,一般的白色与一般的生活即是常态,摒弃日常的特殊性才是可感可触的此刻与此岸。

俄国至上主义画家马列维奇在年展出他的作品“白上加白”系列。在马列维奇的宣言中,“白色,是纯粹的行动。”白色并非是虚无主义,而是自由,是绘画的最高喜悦。脱离物质束缚的白色是终极性的,在绘画中它剔除掉色彩的因素反而打开了人的意志和感觉。

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走进“波浪”展厅的现场,甬长的通道连接一道道拱门,隔出不同的区域,没有明确的先后时序和空间分别,画布上的白色与展厅的布局,赋予时间和空间上的无限感和精神感。不同画面上白色材料的叠加,除了让时间在一层层的涂抹中堆叠,无需过于跳跃的情绪和情感表达,那些细微的起伏和纹理,自然带出的颗粒和孔洞,让白色引出广阔的想象和通感。

就如同马列维奇那句:“游弋吧,自由的白色之海,无限躺在你面前。”[1]以此来对比,王光乐与现代主义时期的抽象艺术在理念上是相通的,或许艺术家的实践总在无意识中照看着一段艺术史。不同的是,在王光乐的绘画中白色抑或其他色彩都不太重要,在通往自由和感性的路上,他们都仅是一种实现的途径和媒介手段。

王光乐,《一升立邦漆-2》,。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在展厅不易察觉的角落有一件旧作《一升立邦漆-2》(),从艺术家之后的履历和持续创作的作品来看,他似乎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不管是大放异彩的“水磨石”系列,还是“寿漆”系列都给艺术家带来诸多好评,这些作品在视觉上有一种相对直观的入口,并且将“观念绘画”的理念寄寓其中,很长一段时间也成为艺术家极易被辨识的特征。

这件作品其实是展厅中大部分新作的引子和韵脚。此作品的实践逻辑是,在画布上将一升白色墙漆一层层覆盖在画布上,每一层的边沿以一定规律错开,直到材料用尽。

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从实践和创作语境上来勾连,这件旧作体现了异途与殊途。在这之前和之后的作品中,一方面物质和材料自身的光泽并没有被表现性的色彩覆盖,另一方面对于真实和实在不只是借助具体的物象,乡野的礼俗,“念珠与笔触”[2]似的修行,而是最终都归于一种对主体内在自由的确认,这种自由包含感性、视觉的怀疑(视错觉与平面性),以及触手可得的现实经验的否定。

在展览的作品中,有着不胜枚举的材料和形式的实验。画布与木板框架带出不同的展示形态。油漆、涂料、石膏、油彩和丙烯颜料之间有着不同的干湿效果和色泽变化,并带出不同的肌理和质感。平放于地面或悬挂于墙面的作画过程带出不同的起伏和情绪。艺术家在不同的材料之间反复地穿梭,使画面具备各自差别的形式。形式并非目的,而是自然流露出的起伏和时间的震颤。

王光乐,《无题》,。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无题》(),如葵盘般凝结出粗细不一的颗粒,从中心辐射到四周,每一微小的突起都在时间中被放大。另一件作品《》()却有着如同水中涟漪般的样貌,平滑的表面上有着一些局部形成的细微起伏和褶皱。这两件分别使用石膏和油漆为材料的作品,因为物质特性的不同,拥有着粗粝或柔和的区别,当他们此刻展示在同一处空间时,像两块刻度和节奏不同的钟表,一个跳动不止,另一个安稳平滑。

展出的新作,大体都依此工作逻辑循序展开,呈现出不同的形式和结构之余,感性和感受的变化交汇于白色与白色的遮盖、碰撞之间。

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谈及王光乐的作品,经常被谈到的关键词不外乎:“日常与劳作”、“过程性”与“时间性”,这固然能够很直接形容其工作方法,并从艺术史的线索上找到对应和对比关系。但一件作品的当代性既从过去性得来,更是从它能够重新激活的当下性中被认识。

艺术中对过程和时间的强调,放在实践的主体身上即是行动。其实这背后都有着一种“重复”,在历史哲学的范畴中,重复是寄托记忆的一种方式,是对历史中事件的纪念,而历史的当下性就是对过往的纪念。在重复中被凝固下来的时间都成为个体对某一些瞬间和片段的纪念。

王光乐,《无题-2》,。展览现场:“王光乐:波浪”,北京公社,北京(年4月8日至5月22日)。图片提供:北京公社。

展厅的入口处《无题-2》的材料,来自于此前展览中空间拆除所留下的建筑废料,艺术家在上面一层层地叠加白色颜料,用以形成一件新的作品。同样,《波浪》()则将时间的重复性与纪念性,以年轮的形式呈现使人感知。

最后,”纪念“在此时此刻,不只是公共层面上的,更是个体内部的确定性。确定颜色和另一种颜色,就像烦恼的大小一样没有分别,确定每一段被时间承载的过往,都会因境遇的不同而留下痕迹,且不可替代。—[O]

[1]马列维奇,《致马秋申书》。

[2]在东京艺术工程中举办,由栗宪庭策划,曾因非典缘故延展。展览聚焦于艺术家在作品创作中,繁复的手工过程,参展艺术家包括:陈光武、陈墙、杜婕、丁乙、李华生、路青、刘毅、马燕泠、潘缨、秦一峰、石晋华、王云、徐宏民、伊灵、游婷祺、野雪、余友涵、钟山、周洋明、郑学武、张建波;被栗宪庭视为退出艺术界的告别展览(展期:年7月26日至10月10日)。

Ocu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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